赴一场假盛会

在伊宁三天,什么都没干。​本来计划到锡伯族自治县察布查尔斯去寻找当年大迁徙的历史痕迹——乾隆于1764年调派四千多名锡伯族军人,连同他们的家眷从沈阳发放到伊犁驻防。这群人走了一年多来多霍城,翌年再次全体调到伊犁河南岸,那是新疆历史著名的集体迁徙记载之一。可惜我们手上的资料错误,结果没找到地点。后来想说到附近的靖远寺去看看,偏又遇上修路,摩托德士去不了。走路嘛,又有点有点意兴阑珊,索性打道回府。回到伊宁市,我和剑强破天荒租了间套房来住,因为套房和标准间的收费只相差8元,才不过70人民币。我们这辈子都没住过套房,既然那么便宜,就过下瘾把。​套房有一个客厅,一间睡房,洗澡间还有浴缸。剑强上了厕所走出来,

叹道:“唉,上一趟厕所也要走那么远。”​我和剑强成天躺在沙发上看电视,有时候还打牌,直到太阳西下,才大摇大摆地出外吃晚餐。下午要是大热天,我们就去买一瓶结冰矿泉水回来,割破塑料瓶,将冰取出来砸碎,泡一杯从果子沟买来的蜂蜜,和着冰块一起喝。空调吹出习习凉风,一面打嗝一面看电视节目,那是我们目前为止最奢华的享受。​离开伊宁市当天,和巴士司机争执了一会儿,因为上车的人都没有对号入座,有人乘机混票,我们没有座位。车上有一帮年轻人因为被司机乱安排座位,早就不满。当我们一开口和司机理论。他们就帮腔,结果司机寡不敌众,大声呼吁乘客对号入座。我看见有人因此而下车,看来就是他们没买票霸占了别人的位子。

这种不愉快的情况在新疆常遇上。人们有时不到车站买票而直接找司机,因为司机愿意给折扣。越是接近出发时间而车还不满的话,司机就以更低廉的价格售票给后来上车的人。之前买票的乘客因此觉得被骗了。​那拉提大草原是我们的下一站。这一趟花了七个小时走了300公里,一路上遇到检查站,公安上车检查身份证也拖慢了我们的进程。途中休息的时候,剑强下车买了冷冻饮料解渴。他上车后指着一个有点肥胖的男人,细声跟我说:“听那个人的口音,像是大马人。他跟人家说是深圳来的,我不信。”​下午6店我们到了那拉提,剑强怀疑的那个大马人看起来和中国人没分别,但只要一开腔说话,就露底了。我们走过去和对方打招呼,告诉我们来自马来西亚,

他听了还想隐瞒自己的身份,最后被我们逼紧了,才讪讪地承认了。不知道是否不高兴我们揭穿他,他没有表现得很热情。​深圳来的大马人和他在巴士上结识到女子柴燕,与我们一起入住同一家宾馆。人多好办事,吃饭时叫了大盘鸡,平时我和剑强都无法享用这道供四人吃的菜肴。当柴燕得知我们都已中国人得名义住这家只招待当地人得宾馆时,她说:“那今天我可是碰上了三个骗子啦。”​吃饱晚饭后,我们四人到对面得山坡去散步。走了没多久,有一条相当急的河川阻挡了我们的去路。我们发现不远处有一座的铁桥,于是就朝那里走去。到了桥头,那里是河水流得最急的地段,有人在看守,说过一次桥就收费1元,来回就2元。铁桥大约40尺左右,有两个老乡骑着马,

斟酌着是否要付费过桥​“过桥为什么要给钱啊?对面没人住吗?”我不满地问。​“公桥被冲断了,这是私人建得,当然要收费。”看守员一脸凶相。​公家桥断了不是应该由政府重建吗?或者村民合力筹建以方便来回,怎么会有人以私人名义建了桥就坐地收费呢?简直是土霸王得行为!那两个骑马的老乡最后决定涉水而过,湍急冰冷得河水淹至马得颈项,看了叫人捏一把冷汗。我们都没有办法,只好不情愿地付了过路费,暮色中得草原令人沮丧。​幸好隔天在那拉提草原举行得哈萨克族节庆那会弥补了许些遗憾。将近七月得新疆有很多盛会陆续举行,蒙古人得那达慕盛会很快开始了,可惜等我们到了蒙古,已过了季节。​那拉提大草原是国家保护区,离镇上十来公里。

一路上见许多哈萨克男女乘卡车或骑马前来盛会地点。草原上搭盖了八个大毡房,还拉了许多气球布置场地,看来有些刻意安排。后来得知盛会是为前来的官方人员而筹办的,难怪仪式开始前有那么多官员剪彩。​既然不是民间自发的盛会,很多节目就是演给人看的。像哈萨克人的婚礼,新娘本来应该哭哭啼啼出嫁才对,但扮演新娘的女人只有哭声没有眼泪。虽然如此,观赏过哈萨克人的赛马大会,吊羊比赛和追姑娘的节目,也算是起码见识过传统文化活动了。​追姑娘是很有趣的节目。姑娘们挥舞马鞭,追着前方的小伙子要鞭打他,如果小伙子对追赶他的姑娘有爱意,就假装跑不过他,等姑娘的鞭子打到身上时,双方爱的盟约就此定下了。

如果男的不喜欢女的,就得拼命崔马奔驰,免得被打到,若不,真的会误了终生。​吊羊比赛没什么劲,男人们在马背上争夺一头死羊,也许没奖励,大家只做个样子而已。​当天天气很好,太阳高照的同时又凉风习习,我和剑强坐在山坡上吃着买来的哈密瓜,看着人群和马群,乐也融融地相聚。盛会虽然有点假,倒也算是良辰美景把。